我甚至愿意用金钱买时间。1999年到上海后,我几乎没有乘过上海的公交车,一直打的。这不是因为我有钱,而是因为我不愿意为了三公里的路程在路上浪费两个小时。那些公交车是如此慢,仿佛对身边流逝的时间一无所知。碰道那些每天要花三个小时乘公交车上下班的人,我就会感到忧伤——人的一天有几个三小时?除了吃饭睡觉,我们一天真正能拿来工作的时间不足八个小时,三个小时可以做多少事情啊!却坐在车上一路晃过去了。
作为一个1968年出生的人,我今年已经43岁了。我的曾祖父、祖父都死在73岁,父亲说,我们家的男人遗传寿命恐怕就是73岁吧。他是不是对的呢?我想多半是对的。有什么理由渴望更长的寿命呢?内因,我们走不出遗传;外因呢,我们生活的环境并没有变得更好,污染更严重了,生活的压力也更大了。我想我已经真切地走过了人生的一半。在这一半中,又有一半让我花在了懵懂的童年,在接下来的一半人生里,我还将有一半要花在我垂暮的老年上……走进40岁,人生给我的一个精神性的提示是什么呢?死亡。这个概念,通过我祖父祖母的过世、我哥哥的病重而来到我的面前,非常真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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